〈一〉
2000年8月28日,帶著家人的期盼,帶著朋友的祝福,帶著全家東挪西借籌的7100元學費,我踏上了求學路。還記得在家門口上車的那一霎那,我看到了慧眼中的深情,父母眼中的不舍,而我自己,則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豪氣。
因為我是第一次出遠門,盡管我反復訴說我完全有能力自己照顧自己,但是家人還是執意讓我哥送我去學校。后來證實,家人的關照是正確的。在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對著地圖,找到了大連,用尺量了一下,地圖上的直線距離是20厘米。然后,指給了母親看,母親當時用很幽怨的眼神說:“好遠,聽說路上就要3天,以后回來一趟不容易了,你要照顧好自己,而且,聽說北方的天氣很冷,能把鼻子和耳朵凍掉,你可千萬不要像在家里一樣,大冬天只穿一條褲子……”,我沒有讀懂母親的擔心和牽掛,心里全是幾千公里之外的大連。
隨著一路顛簸,我們首先來到了長沙。這是我第二次到長沙,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一點當時到長沙的一絲印象,唯一清晰的是,在火車站附近吃快餐的時候,服務生給我們上了一個海帶排骨湯,當時我們反復告訴他,不是我們點的,他卻執意放到了我們桌子上。于是我們不客氣的開喝了,可惜喝了幾口后,才發現湯里的排骨已經有了味道。我和哥迅速吃完,迅速結賬,就在我們走出快餐店的時候,聽到了有人在問:“我們要的海帶排骨湯呢?”。我和我哥相對一笑,快步離開了。
吃完快餐,我和哥到了火車站。我和哥比劃著地圖,發現,如果坐火車走北京到大連,繞的路好象很遠,于是決定走鄭州,換車到煙臺,再坐船到大連。因為人多,我們只買到了開往鄭州的列車站票。
在此之前,我只是遠遠的見過火車,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的走進過火車,帶著好奇和對暈車的恐怖,我檢票進站上車了。雖然對一切都很好奇,但是我卻裝得很老到。這是我的一貫作風,不會的事情,我不會說會,也不會說不會,我會等著別人先動,先問,我跟著別人做,蹭別人問的答案就可以了。隨著時間的飄逝,我發現自己的擔憂是多余的,暈汽車的我,并不暈火車。
經過幾個小時后的顛簸,我們來到了鄭州,看了一下鄭州到煙臺的列車開車時間和運行時間,發現我們必須等12個小時后,才能等到唯一的那趟慢騰騰的破車。于是我們決定改道北上,直取北京,走天津,坐船大大連。
又經過漫長的6個小時,我來到了夢想中的北京。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初到北京的我,只是感覺到了西站的復雜和氣勢,還有就是躺在西客站廣場上過夜的無奈的打工者們。然后看了一下到天津的火車時間,我們已經趕不到當天的最后一趟車,于是決定第二天凌晨再走。有了充裕的時間,我們決定去看看夢中的天安門。
忘了怎么坐車到天安門的了。只記得我們哥倆說起了毛澤東當時站在天安門城樓上的威嚴場景。也還記得我跟我哥說:“30年后,我會站在當年毛站的地方主持慶典。”年幼的豪氣,已經不再,但是當時的景象,我現在卻記憶猶新。逛完天安門,當時本來還想去逛逛王府井,可惜初到北京的我們,找不到去的路。于是我們就在天安門廣場上閑逛著。為了省錢,我們沒有去住旅店,也因此有幸看到了降旗和升旗。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坐車到了天津。因為總是從車站到車站,或者從車站到碼頭。所以天津也沒有給我留下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小米粥,喝了一次就發誓不再喝的小米粥。于是在大學的四年,我真的沒有再喝過小米粥,直到畢業以后,才發現小米粥其實也挺好喝的。到了天津的碼頭后,我們買了海洋島五等倉的船票。因為學生倉只能買到五等半價票。不過就像長沙的免費湯一樣的好運,到了船上后,我們被調整到了三等倉。這里不得不提的一個插曲就是,因為我和我哥為了路上少些麻煩,都穿得是陸軍迷彩。可能當時那個船員以為我是逃兵或者什么的,竟然專門把我叫出來,檢查我的證件。我給他錄取通知書看了后,他才微笑著讓我歸隊。后來回想,那個人可能就是我的校友。
登上海洋島,船就啟動了,出于對海的向往和好奇,我和哥來到了甲板上。看著夜晚漫無邊際的大海,吹著海風,少年的豪氣又一次出現。可惜沒有呆多久,就發現自己暈船,于是趕快回去躺著睡覺。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大連。
posted on 2005-12-02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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