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龍城廣場的確很熱鬧,盡管現在已是午夜時間,可這里依舊如白晝的鬧市一般,人來人往,喧嚷嘈雜。震撼的搖滾,刺眼的燈光,激情的男女都充斥在這燈紅酒綠之中。不知道這樣的夜晚又會有多少人滯留在這里,享受著醉生夢死的生活,錯亂迷茫的人生;這樣的夜晚又會發生多少玄幻無常,荒誕墮落的迷情。我想人或許只有在這黑暗籠罩下才會敢于爆發那些自我潛在的放縱吧,有了漆黑的屏障為之遮擋,人們可以脫去自己裝飾的外表,裸露出自我放任的原始,伴隨著瘋狂的旋律,沉淪,迷茫,麻木,頹廢,丑陋,病態都攪混在一起,猶如急劇噴發的火山一般——猛烈著,爆炸著,釋放著。
一覺醒來,我開始變得清醒了許多,少了一些疲憊,整個身體可以正常地直立起來,興奮著,也許是被這瘋狂的空氣所刺激吧。其實剛才在明蘭會所時,楊光建議說來這里我是不大喜歡的,因為那時我只想回到自己的住處,躺在我那舒適的大床上,美美地睡到第二天,當然如果可以一直睡著,明天不用去上班那就更好。可轉頭一想,沒辦法,還是跟隨他們來罷了。一來大晚上的,在明蘭會所附近也找不到車可以回黃土坡;二來我也想看看楊光這小子又要耍什么新花樣,看看他們常說的出來玩玩,到底是怎么個玩法;再者,楊光說得對,我是應該多花些時間去陪陪客戶,不管愿意不愿意,因為客戶就是上帝,和劉遠玩好啦,沒準兒以后在工作上還真能順利不少。
龍城廣場其實也如昆都一般,就是些酒吧,歌廳之類的娛樂場所,這里之所以稱為廣場,主要還是因為這里的確有一個巨大的露天廣場,廣場中央是一些流浪歌手,自組樂隊在盡情表演,唱著自己喜歡的歌,不時引來一些圍觀人群的喝彩。楊光剛才說自己是第一次來,可看他一直在前面帶路的熟悉,估計早已是這里的常客了。
很快,我們到了一家名為“新空氣”的酒吧坐下, 房號305,門上寫著“都市情緣”。我和劉遠坐在那里,楊光出去招呼服務員買酒,上果盤之類的事。劉遠拍拍我,讓我去點歌唱,我對他笑笑,說自己是公鴨嗓子,吼起來會嚇死人的,劉遠一聽,沒說什么只是笑笑,他自己也沒去點,就是坐著,手里點燃一支煙抽著。
“快點歌唱啊,怎么,都這么害羞?”,楊光不一會也進來了。
“田宇,先來一首,讓劉哥聽聽你的實力”,楊光推著我。
“我?我唱歌那會嚇死人的,你又不是沒聽過,還是不要了,讓劉哥先來吧,要什么歌曲,劉哥,我給你點去”,我懶懶地坐在那里。
“不行,不行,剛才都睡了這么長時間了,現在肯定精神很好,去吼兩下,讓我們的耳膜也先享受享受,隨便也可以醒醒身上的酒。放心,就你那三兩下,嚇不死我們,快去!”, 楊光用力拉我起來,劉遠也在背后邊笑邊推著我。
“劉哥,喜歡什么歌啊,我給你點吧,我是真不會唱”,我坐到點歌臺的位置上,問到。
“我?先點你的,我的等會兒,好久沒來了,先得準備準備”。
“這樣,你先點首beynod的,一定要粵語的!沒人唱,我先來吼上兩嗓子”,楊光叫到。
聽完他這話,我點了首beynod的《灰色軌跡》,楊光拿起話筒很高興地唱了起來,聲音還行,有點類似。唱完一半,劉遠也拿起另一個話筒陪楊光一同唱了起來。一聽聲音就知道這兩家伙是那種常去k歌的主,不然不能唱得這么有激情,熟練地道的粵語,夾雜著沙啞的聲音,伴隨著低沉的搖滾聲伴奏,猛一聽,還真有點黃家駒的味道,不錯,有點專業的樣子。
“不好意思,打擾下,楊先生,你剛才點的東西已經準備好啦,你要不要先過去看下?”,一個很好聽的聲音敲門進來說到。
“好,這就去”,楊光回答說。
“哥,你先嗨著,我出去一下”,楊光放下手里的話筒,對著劉遠說。
劉遠沒有說話,只是擺了一個ok的手勢,然后又跟隨伴奏繼續唱了起來。
“田宇,走,一起去看看”,楊光拉著我,一起跟那服務員走出房間來。不一會兒,走到服務臺,我只看見在那里擺著四箱啤酒,兩個果盤,一大袋爆米花,和一堆零散的口味小吃,還有一些燒烤之類的東西。
“這么多,咱們仨能吃得完嗎?別浪費了,還是少要些吧”,我吃驚地說到。
“多嗎?就這點,我怕一會兒還不夠呢,放心不讓你出錢。哈哈,再說了,我也沒告訴你說這是三個人吃嘛,你怎么就這么肯定呢”,楊光很詭異地沖我笑笑。
“可以,送過去吧,305號房,別送錯啊”,楊光過去簽完單,并囑咐服務員說。
“你搞什么鬼,少整些貓膩出來,我等會兒是要回去的”,我很肯定地告訴他。
“回去?回哪去?來了你就別想回去。聽我安排,咱們今天的任務還沒完呢,走,到那邊,我和你好好說說。”,說著楊光把我拉到一邊。
“還有什么任務嘛,剛才吃飯,喝酒是任務。現在到好,來這里風流也成工作啦,你這扯的也太遠了點吧。”,我有點不解,更多的是不情愿。
“你跟我實話,你還想不想做這項目?”,楊光的話很嚴肅。
“廢話!不想,我能這么費心去寫方案;不想,我能像狗一樣去討好牛眼;不想,我能陪你們一直折騰到現在。”,我有些怒了,不知道楊光是在逗我玩,還是在故意裝傻。
“那好,我和你說實話,剛才就在明蘭會所吃完飯要走的時候,王總告訴我說,讓我們想個法子,多和劉遠聊聊,沒準兒能從他嘴里打聽到些消息。而且剛才老板又打電話過來,問我在哪,我說我們陪劉遠在石呈這邊玩,他說很好。他還告訴我說他剛才從張處那邊沒有打聽到太多有用的消息,讓我看看能否從劉遠這邊知道點什么。我告訴他說劉遠可能知道省局關于新邊項目總預算的事,但他沒敢說出來。王總一聽,很高興,并再三囑咐我說,讓我們倆無論如何也要把總預算這事打聽清除,這也許就是我們對新邊項目投標報價的最重要依據。既然你以前做個項目經理,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投標報價很多時候是要參與評審打分的,如果報的太高評委自然給的分就低,失敗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如果報的太低,公司可盈利的部分就會明顯少很多。這么說吧,要是今晚我們能從劉遠口中知道省局總預算的事,那就等于我們在招標會上中標的幾率就會是50%,所以今晚這事很重要,一定要好好弄”,楊光拍著我的肩膀說到。
“這好像不好吧,有點不大光彩”,我隨口說到。
“靠!有什么不光彩的,又不是讓你去殺人放火,賄賂腐敗。再說了,成與不成還不一定呢,等會你只要和我配合好就行,其他的別想,也別廢話,一切聽我指揮!”,楊光有些不爽的樣子。
“我想剛才我和劉遠在明蘭會所的那些話你也聽見了,公司為新邊的項目已經投入了很多。在一年多前,你還沒來的時候,王總和我就已經開始在運作這事。實話告訴你說,公司這次招人,也是因為這個項目,不然光昆明和省里的那幾個統計系統維護,升級,就嚴發他們幾個那還覺得多多有余呢。我可和你說,老板那邊已經和我說了,如果這個項目能拿下,我和你就是公司最大的功臣。你還不知道吧,由你來全權負責軟件部分建設的事,那已是很早就決定好的了。不然,老板為什么這么費心地要把你留下來,你自己好好想想。”,楊光說得很認真也很直接。
“你這么肯定?王總要是早決定了,為什么在留下我的時候沒有親口告訴我呢”,我故意地裝著問他。
“呵呵,老板終究是老板,要是這么直接就告訴你,那還叫老板嗎?你要是不信,可以現在打電話過去問,再說了,你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學會猜疑,不信人了。你自己想想,咱倆認識這么多年,有騙過你沒?”。我能很清楚地看到楊光眼神中的坦誠,他應該不會騙我,而且,我想也應該是這樣。不然,王總也不會讓我留下,并說給我機會,更不會安排我寫方案,做介紹,陪吃飯。
“兄弟,別多想啦。和哥一起好好干吧,把這項目做成了,我保證對你,我都是絕對大大的好處。說不定,做完這個項目,你很快就可以榮升為研發部經理啦。公司研發部經理一職一直是空著的,原先是打算讓嚴發來擔的,可王總一直沒下決定。”,楊光笑著說,手還重重地拍在我的肩上。
“一邊去,忽悠我,是把。誰是你小弟,亂年齡我比你大,而且我記得在廣開的時候,貌似某些人整天屁顛屁顛地跟著我,嘴臉左一個宇哥,又一個老大的,怎么過了兩年,挪了個地方,我就變成你小弟啦?”,我白了楊光一眼。
“哈哈,行,行,你是我哥,是我親大哥,行不?我和你說,和電信這般人打交道,你就得捧著人家玩,讓他們開心,到那時,你還愁沒項目給你做嗎?而且我再向你透露點小道消息,據說,劉遠這小子的表嫂還是什么親姨的,就是省局財務室的,你說他能不知道預算這事。何況你聽他剛才在車里的那話,明顯就是知道的樣子嘛”。
“那我該怎么做,我的領導,下命令吧”,我開始接受楊光的安排。
“好!要的就是這話,呵呵。一會兒,你不用做什么,只要一味地給劉遠敬酒,和他套交情,讓他多喝酒,這就是你的任務”,楊光又重重地拍了我的肩一下。
“這樣啊,那行,奔著你說的這車好處,今晚就拼了,等下我被搞翻了,你得負責給我找擔架”。
“行,行,沒問題,別說一副,兩副,十副都不是問題,包你滿意”,楊光笑笑。
“我說的是擔架,抬人的那種,別搞混了”,我知道他話里的意思。
楊光笑著,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們一起又回到305來。剛進門,我就看見屋里多出好幾個人,坐在劉遠兩邊說笑著,而且都是女的,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剛要轉身,只聽劉遠坐在哪里喊到,“去哪里啊,還不快過來唱歌,我的脖子都吼啞啦”。楊光在我后面笑笑,沒說什么,推我進去。我沒敢坐過去,只是遠遠地坐在點歌臺旁的沙發上。
“怎么你們倆這是去外面談情說愛了,這么常時間。楊光你小子搞什么飛機,要了這么多酒,還有這些美眉是你朋友嗎,行啊,人緣不錯嘛”,劉遠笑著問到。
“沒有,剛才田宇在外面吐了一下,我扶他去洗了把臉。這酒不算多嘛,就這點,哥,就你這海量,怕是不夠吧。來來來,哥,我給你介紹旁邊的這些美眉,都是我的朋友,剛在一樓碰見,她們都在那里跳舞,所以叫上來一起玩玩。”,楊光一邊喊著那些女孩,可那些女孩好像對他很陌生的樣子。
“過來啊,都過來,靠近些,給我哥干一杯。田宇,你也別一個人坐那么遠,過來一起,大家都是些年輕人,干嘛?你小子裝清高還是害怕”,楊光沖我大笑著。
“我是既不害怕,也不清高,害怕什么,再過幾年都要奔三的人了,還害怕。清高應該是有資本的才能裝得出來,你看看我,長的又沒你帥,也不能像你一樣到處風流橫禍。哎,這就是命那,這差距咋個這么大呢?”,我話剛說完,立刻引得其他人一陣爆笑。我暗暗告訴自己應該表現得自然些,不然沒法子和劉遠套進。
“來,劉哥,小弟我敬你”,說著我拿起一瓶百威。
“不能光敬我啊,你看看這么多美眉在,你得先從美眉開始”,劉遠斜著眼,對我說到。
“來來來,大家一起,今晚不醉不歸”,楊光一發話,大伙都站了起來,手里端著杯子,然后對著劉遠的瓶子碰在一起。
我抬起手里的啤酒,一口氣把整瓶喝光,再一看劉遠只喝完半瓶,我也沒說什么,他只是說我海量,自己不能喝。
“哥真是謙虛,看不起小弟吧,第一次喝酒,喝這么少,來,我自己再敬哥一個”,我碰了劉遠的瓶子一下,然后又喝完一整瓶。
“看到了吧,哥。我和你說這小子很瘋狂,你偏不信,現在到好,怎么的你也得喝完這半瓶了”,楊光看著劉遠說到。劉遠看我這架勢,沖我笑笑,一口氣把手里的半瓶喝完,又新拿起一瓶干了。
“好!好!好!哥真是好酒量,佩服!佩服!”,楊光邊說邊拍著手。
“喂喂喂,美女們,咋回事,都害羞是咋地,過來啊。小琪,給我哥唱個好聽的曲子,妃子,把那幾個美眉喊過來,每人敬我哥一杯,不許耍賴,誰要賴皮,自罰3杯”,楊光大聲招呼著房間里的美眉們。只見他說完,一個短頭發的女孩上前走去,其他幾個也端著酒走了過來,輪流著給劉遠敬酒,劉遠開始有些推脫,可還是喝完了。
不一會只聽見房間里傳出一個好聽的聲音,梁詠琪的《短發》。開始我以為是原聲伴唱,可抬頭一看,卻是剛才的那個短發女孩,坐在前面的唱歌臺上,嬌小的體型,緩緩地輕擺著,眼睛很認真地看著自己前方的字幕,頭微微地扭動著。她的聲音很美,大大的眼睛,細碎的短發,輕盈的姿態,長挑,芊細,很清純的模樣。看著她小巧的身影,聽著話筒中傳遞過來的新爽,我不由得有些呆了,這清麗,這秀氣,仿佛在哪里見過,她是那樣的簡單、自然、脫俗。
“怎么,癡了,還是傻啦。沒看出來,我們的田宇也有這么昏迷的時候,哈哈,迷戀了,陶醉了”,楊光拍著我笑著說,這時我猛地心里一顫才慢慢地緩過神來。
“楊光”,突然門口傳來一個女孩的叫聲,好像和楊光很熟悉的樣子,我想這應該也是楊光的“舊友”吧。緊接著,只見一個打扮得很性感的女孩推門進來,批著長發,濃烈的化妝,白皙的皮膚,緊繃的白T恤包裹著渾圓的軀體,T恤下面是一條黑色的半截短褲,本就修長的大腿,穿上高跟鞋,越發顯得高挑的迷人。那女孩仿佛知道整個屋子里的目光都匯總在自己身上似的,她變得故作姿態地,曼妙搖擺著走了過來。
“你怎么也到這里來玩呀,來也不招呼我,是不是把我忘記呀”,那嬌滴滴的聲音問到,還不時地瞟了我一眼,笑笑。
“哪有,這不才來嘛,哪里想到,原來你也在這邊,你不是在昆明上班嘛,怎么跑這里來了”,楊光驚奇地問到,劉遠看著那女孩,一邊推著楊光問這美女是誰。
“來來,過來,陪我哥坐”,楊光招呼著她,說完,只見那女孩搖擺著坐到劉遠楊光中間。
“敬我哥一杯嘛,初次相見,這是我劉哥,在省電信高就,省里邊的大紅人,人才,資深級帥哥”,楊光介紹到。
“呵呵,怎么個資深法,沒看出來呀,好像和你差不多嘛。劉哥,你好,小妹初次相見,幸會,幸會”,那嬌滴滴的聲音說著,一邊抬起酒杯,一邊伸手過去。
“呵呵,你別聽楊光這小子亂說,我是老啦,比不得你們這些小年青”,劉遠說著,也抬起酒了起來,眼神一直在看著那女孩。
“哥,瞧你這話說的,好像老我們多少輪似的。是不是,嫌棄小妹我年齡小,不配和你喝酒呀”,她已經整個人傾靠在楊光身上,轉身直對著劉遠。
“沒有,沒有,小妹別誤會,哥說錯話了,自罰,自罰”,劉遠很聽話似的,自覺地抬起酒,喝完三杯,樣子很開心。
“就你一個人來玩?你的姐妹呢,一起叫過來嘛”,楊光推推她問到。
“人到是來了好幾個,只怕全都過來,你照顧不周。你看看你這酒也沒了,叫人家過來光吃東西,喝自來水呀”,她嬌滴滴地打趣著楊光。
“這話說的,酒還不是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快去,都喊過來,快去,來再多的,我這里準夠!”,楊光說著推攮著她。
那女孩沒太多推遲,轉身出去了,這時楊光把我喊到一旁,告訴我說讓我去前臺再叫四箱啤酒,四瓶紅酒,隨便買些其他小吃來,我點頭說好,然后就走了出來。
差不多十分鐘后,我按楊光的吩咐買好全部東西,并招呼服務員一起抬著到305來。剛進屋就聽見一陣陣急促的的士高聲,“咚,咚,咚”震得整屋子像要散架似的,房間里的女孩換了一波,原先的女孩已經不在,連那個短頭發的女孩也走掉了。一看見我抬著酒進來,沙發上的那幾個女孩像瘋了一般狂奔過來,拿起啤酒,又遞了瓶給劉遠,楊光,然后就大聲地招呼大家,一起喝了起來。我呢,就像飯店里的小二似的,一個人呆呆地坐在一旁,不時被楊光使喚著,走過去給劉遠敬酒,說好。看著眼前這些瘋狂的男女,我沒有過去參與,其實我也想去加入他們,可我想估計沒人會理我。我一個人只有傻傻地坐著,腦袋里回想起剛才的那個短發女孩,回想著她唱的那首《短發》。
“帥哥,發什么呆呀,怎么,你也年齡大了,不喜歡這樣的沖動。還是來大姨媽了,不能劇烈活動啊,哈哈”,剛才和楊光打招呼的那女孩走過來,對著我喊到。我有點納悶,聽她這話好像和我很熟的樣子,可我想應該不認識她吧。
“怎么,前幾天在城客的那一晚,記不得啦,我可是記得那天你喝得很嗨的樣子,低著頭,被楊光架著”,說完,她很規矩地坐我的旁邊,身上發出一股股刺鼻的香氣。
“城客?那天?哦,我想起來了,她不就是那天我和楊光吃完飯,楊光帶我去城客酒店看見的那個女孩嘛”,聽到她說城客,我很快就想了起來。
“對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那晚你和小雅都說了些什么邪門歪道,搞得她第二天就告訴我說自己想要回家去了,找個人嫁掉,然后本本分分地過日子。后來我苦勸沒用,結果前兩天才送她回去的。看不出來,你還是個人才嘛,懂得教化迷途羔羊,呵呵”,說著,她沖我笑笑。
“沒有啊,那天我只是和她聊天而已,沒說什么的,可能是其他原因吧”,我回想著那天和小雅在一張床上的情形,當時我只是心里害怕而已,用手把自己的皮帶勒得緊緊的,然后和她一起聊了些自己的經歷,不過有許多都是我瞎編騙她的罷了。
那女孩聽我說完,也沒細問下去,只是告訴我說她叫黃琳,和小雅差不多大,版納來的,在昆明已經5年多了。我也很平靜地告訴她一些自己的事,說更多的是以前和楊光在廣開的那些經歷。她聽完很高興樣子,后來,我和她干了幾杯,也算是交了個朋友。再后面,我又上去敬了劉遠幾次。劉遠今晚玩得很開心,硬拉著我說讓我給他唱歌,看這家伙已經開始有些酒醉,無奈之下,我唱了首古惑仔電影里的《刀光劍影》,這是我最為喜歡的一首歌了,“灣仔一向我大曬,我玩曬,洪興掌管一帶,高樓街道與大街都剃曬,拖地至高境界。。。”,我喜歡這樣的感覺,盡管有些血腥的殘忍,但我更喜歡那些古惑仔們的英雄氣,兄弟情還有陳浩南的灑脫,山雞的勇敢。“刀光劍影,讓我闖為社團顯本領,一心震家聲,就算死也不會愿,讓我的血可流下來。。”
不知誰提議說不想唱歌了,想要蹦迪,可楊光說下面的舞池已經停了,沒法蹦,她們就說在這里蹦啊,說著那些女孩拉起楊光和劉遠跳了起來,又是震撼的的士高,撞擊在屋子的每個角落。女孩們放任地舞動著,用力地搖起扭動,甩著秀發,身體也很夸張地左右晃動。漸漸地,屋子里的燈光全被熄滅了,我坐在那里,耳朵被那劇烈的聲音沖擊著,酒精已經開始麻醉著身體,我變得有些暈眩起來。突然,黑暗中我被一雙手扯了過去,很用力地把我拖了進去,伴隨這顫抖的音符,一聲聲興奮的尖叫,我也變得瘋了一般抽動著,晃來晃去。
沒跳多會兒,我就有些累了,酒精的刺激越來越多,劇烈的搖動加劇了肚皮內部的翻滾,我想我快要吐了,趕忙出了房間,向衛生間跑去。
在衛生間一陣狂吐后,我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洗臉,腦袋稍微清醒了些。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鏡子中的那個我,凌亂的頭發,通紅的眼眶,頹廢的眼神,和不久前在城客房間看到的那個我一樣,丑陋,猥褻,可怕。
在衛生間站了好一會兒,我開始感覺周圍有些悶,只得走了出來。我沒有回去305去,只是站在前面服務臺旁的窗口向外望去,天空一片漆黑,有幾顆星星微微閃著,廣場上的歌手和圍觀的人早已離去了,寂靜,空曠的場地上,只有幾個勤勞的身影在打掃著。
“先生,別太長時間站這里,小心著涼”,一個溫馨的安慰,很貼心,我轉過身來,想對她說聲謝謝。
“是你。你剛才的歌唱的不錯,很好聽”,她就是剛才的那個短發女孩,站在那里,微微地朝我笑。
“謝謝,有時間可以多來聽聽,呵呵”,她笑著說到。
“一定!”,我仔細地朝她望去,只看見在那可愛的笑容旁邊,也有兩個很小的酒窩,隱隱的,很淺。
那女孩沒和我說太多話,就轉身離開了。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我突然聞到了那種讓我喜歡的薄荷香,淡淡的味道,總是那么清新宜人。“你有男朋友嗎?”,“這個也是秘密,不能隨便問的喲”,我的腦海里開始回想起和田心在公司走廊的交談,“田心,到底有沒有男朋友?為什么她那天不直接告訴我,難道她不想說,不愿說,不能說,還是不喜歡和我在那里說。不!田心,這不應該是個秘密,我必須要知道這個秘密,一定要,現在!馬上!”,我開始變得激動起來。酒精的作用應該就是讓大腦在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情況下,任憑自己的感覺去指導沖動,而且對于這種無端的沖動永遠都是只有加劇的催化沒有緩慢的延遲。酒精其實也如毒品一樣,可使人喪失自我控制,引發人固有的那些先天抑制力的衰弱和精神麻木,然后在情感激動、亢奮異常之下,作出不為自我約束的行為,一直到有猛烈的重創之后才能變得平息下來,而且結局總是一直地悔恨著,鞭笞著。
“喂,你睡了嗎?”,我拿起手機撥通了田心的電話。
“你是誰啊,有什么事嗎?這么晚”,田心有點不高興地回答到。
“我是田宇,想問你個事”,我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
“哦,田宇啊,怎么你這么晚還沒睡嗎?你有工作上的事?剛好我今晚在公司值班,趙子芳今天生病了,值班室只有李麗一個人,我怕她一個人孤獨,所以就留下來陪陪她。”,田心的話變得溫和了。
“沒事,沒事”,我開始膽怯起來。
“我想問你個問題,你可以告訴我嗎?”,我停了一會兒,又開始大聲問到。
“什么問題,說嘛”,田心有些不耐煩了。
“上次我問你說你有沒有男朋友,今天你能告訴我真實的答案嗎?”,我終于講出來了。
“呵呵,為這事啊。這么晚,你不好好睡覺,怎么想起問我這個,是不是在你夢游啊,呵呵”,田心好像在玩笑我的問題。
“我不是夢游!我現在絕對清醒!”,我盡量地提高聲音。
“是嘛,你喝醉了吧,你現在在哪里?酒吧嗎?趕緊回家休息去吧,明天還上班呢,你那里太吵啦,有事明天再說吧”,田心很嚴肅地對我說。
“喂!喂!喂!”,我大聲喊起來,聲音大得掩蓋了周圍的嘈雜,田心很無情地把電話掛了,我不甘心,又打了過去,可這次一直響著,沒人答應,我又打了一次,可還是一直那樣的響著,嘟嘟嘟。。。。
“為什么田心會這么殘忍地對我,把我全部的美好期盼無情地撕得粉碎,她不是一直在對我甜甜地微笑嗎,為什么她現在會變得這么無情,這樣的冰冷,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我憤怒著,懊悔著,不解著。
當我走回305的時候,屋子里的人已經累得爬在沙發上,有的開始睡起覺來,桌子上還有許多酒。一看我進去,劉遠很大聲地叫我過去,讓我陪他一起干杯。我沒多想,只是沖了過去,拿起桌上的那半瓶紅酒,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下。
“瘋了,瘋了,這小子今晚是”,楊光在一旁勸我說別這么喝,并扯了一下我的衣服。
“田宇哥,好樣的,來來,咱姐妹幾個敬你”,黃琳招呼一旁的女孩們一起端酒過來。
“來,干”,我又拿起旁邊的整瓶紅酒,打算一口氣喝下去。
“別喝了!你想死嗎,照這樣的喝”,楊光上前很用力地想奪下我手里的酒,可我始終握得死死的,沒讓他奪去,只是咕咚咕咚喝著。“啪”,一聲,楊光拿起桌上的開瓶器把我握著的酒瓶給砸破了,瓶子里的酒很快就流完,在地板上灑了一片。
“你傻了嗎!怎么的!受刺激了,還是不想活了!腦子里有大便還是進水啦,剛才我和你怎么說的,讓你少喝,別亂喝,都塞雞毛了嗎!”,楊光火氣很大沖我吼起來。
“你說個飛機,有種,再說一次。。。”,聽見他吼,我已怒了,并試圖把手里的半截酒瓶朝他砸去,可被劉遠和那幾個女孩的按住了,我沒有得逞。那些女孩把我推到一旁沙發上,黃琳走過來,坐在一旁陪著我,讓我消消氣,別太激動,她不時地逗我笑笑。
我癱在沙發上,身體已經完全不能夠直立起來,那些紅酒的麻醉漸漸漫上身來。我的整個腦袋里只能想起田心剛才掛電話的樣子。“你喝醉了,趕緊回家休息去吧,有事明天再說”,又是那些無情的話語,很冷,很冰。
迷迷糊糊中,我睜開眼睛,只看見田心坐在我面前。她在沖我笑,甜甜地,一直在。看著,看著,我猛地朝那微笑抱了過去,緊緊地,很溫暖,很舒服。。。。。。
【申明:故事中的情節純屬杜撰,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注:本人文章均為原創,轉載請注明出處!刀光劍影201000809凌晨寫于深圳。)
一篇好的文章應該如一壇佳釀,未償已久醉于心;或如一壺好茶,品嘗之間回味無窮;或如與心愛的人共進晚餐,僅餐秀色足以飽食。我不妄想自己的文章能驚世駭俗,但始終期待有“和旋之音,擊缶之伴”。
posted on 2010-08-09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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