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慶連忙往回走了幾步,他怕王碧薇也看見自己了,在報刊亭旁,他站下來,拿起一本書,裝著看書,然后看著王碧薇和那個男人從不遠處走過去。他的心就那么慢慢落寞了,他應該是她的男朋友吧,他想,他想了小時候,周日的傍晚,和伙伴們在草地上玩耍,不知不覺中天就慢慢暗下來,再過一會兒,每個人都要回家了,明天還要上學,這樣想著,心情就跟著天色一起傷感起來。直到王碧薇和那男人拐進小區,看不見了好久,張小慶這才放下手中始終停滯在同一頁的雜志,慢慢的也往家走。也許不是男朋友呢,張小慶對自己說,也許是表哥老鄉什么的。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王語嫣和慕容復不也是表哥妹關系嗎。突然間,他就覺得五一假太長了,還有好幾天才上班,他恨不得明天就上班,這樣,早上的時候就能問問王碧薇,問什么呢,問那是不是她的男朋友?這也太唐突了吧。
余鵬、王碧薇,這兩種情感不停交織在一起,最后,張小慶打開了空洞毫無顏色的房門。迎接他的是熱烈的湯姆的方便面味,這次是經典的紅燒牛肉,剛煮開,康師傅在鍋中沸騰,此刻,湯姆正盤腿坐在床上,腿上放著那本C++的編程書,旁邊桌子上,他新買的筆記本里,伍思凱正在深情的歌唱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再旁邊,是他無比熟悉的方便面缸子。看見張小慶回來,湯姆笑著說,可以啊,小子,天天往外跑,和小姑娘約會去了吧。
張小慶說,哪有,你給我介紹一個?
湯姆看出張小慶的情緒不高,他說,怎么,被拋棄了?
張小慶岔開話題,說,你這幾天一直在家里?
湯姆說,是啊,看書,寫代碼。對了,隔壁住著兩個姑娘,很漂亮。
張小慶說,你有興趣?
湯姆說,你不叫我給你介紹一個嗎?
張小慶說,那你給我介紹一下吧。
湯姆說,我不認識,我只是看見了。
張小慶說,你觀察的倒很仔細啊,我根本就不知道。
湯姆說,我們樓上還住著一對年輕的情侶呢,每個周六的晚上11點多鐘的時候都要折騰很長時間。說到這里,他神秘的笑起來,張小慶也感染的笑起來,他小聲的問,聲音大不大?
湯姆說,還行,女的聲音不是很大,就是床老響。說完這句,兩個人將剛才的笑放肆起來,笑聲肆無忌憚的彈在墻上,甚至能夠感覺到墻壁因此而微微的顫抖。張小慶說,所以一定要買個好床,走,我們去隔壁串串門。
湯姆說,你去,我不去,我們70后都很內斂的。張小慶想,內斂個屁,木子美不就是70后的杰出代表嗎。80后故意刺激70后,說,這都不敢?
70后說,你敢?
80后看出了70后內心的渴望,于是,他和70后打了賭,如果他能和隔壁的姑娘搭上訕那么70后就請他吃晚飯,不行的話他就請70后吃晚飯。接下來,80后迅速跑下了樓,他去小賣店買了西瓜,不大不小,剛好四個人吃飽,再迅速跑回來,身上有點微微冒汗,啪一下切開,說準備好了嗎,我們要過去了。
70后看得目瞪口呆,說,這就過去了?
80后說,是啊,還等什么?
70后說,等等,然后他回去臥室換了身衣服,照了鏡子,將分頭仔細梳整齊,脫下拖鞋,換了皮鞋,還擦了擦,這才出來。
80后說,好了嗎,走。
70后說,好了。打開房門的一剎那,70后突然就意料中的后了悔,說,我還是不過去了。
80后說,走吧,有什么不敢的?
70后尷尬的笑了笑,說,不過去了。
80后說,走吧,說著還故意拽了拽70后的衣角,這就順便把70后的臉給拽紅了。80后提醒一下說,我的晚飯?70后說,你放心,我知道。
于是,張小慶一手托著半截西瓜,一只手敲響了隔壁的房門,他實際是緊張的,湯姆躲在門背后透過門縫偷窺他,他也是緊張的。
張小慶第一次給人送禮送的就是西瓜,那是在大學的時候,考完俄語,怎么想都會掛,于是,買了個西瓜,在晚上偷偷摸摸的去敲俄語老師的門,從學生宿舍到教師住宅區并沒有多遠,但張小慶卻走了好久,他怕遇見同學和認識的老師,昏暗的路燈下,看到一個看起來似乎面熟的人,就躲到樹后面,等人家走遠后再出來走,有好幾次,他都想回去了,甚至,當他已經站在老師門口的時候,他還是定不下最后的決心。最后,當他終于鼓足勇氣去敲門時,門卻突然自己開了,老師出來倒垃圾,這讓他措手不及,賣西瓜時老板沒有了塑料袋,張小慶是抱著西瓜過來的,敲門的時候,他另外一只手抱著西瓜,西瓜貼在肚子上,用肚皮微微使著勁,這一驚,就聽到西瓜啪的一聲跌倒地上,裂開個大口子,像張小慶驚愕的嘴。
盡管張小慶在湯姆面前是活躍的,是外向的,是滔滔不絕的,但這不是真實的張小慶,他只在他熟悉的人面前表現出外向,一旦遇到不很熟悉的人或者女孩子,他立刻變了一個人,張不開嘴,說完天氣,問候過吃飯,就再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喉嚨發緊,時間雞凍了。現在,他再次有雞凍的跡象,手心都滲出一些汗來,但背后湯姆的目光如芒刺在身,這芒刺刺著他前進。終于,他敲了門,門開了,是一個個子高高很白皙的女孩子,同時,他看見客廳的沙發上也坐著一個女孩子,正在驚奇的朝這邊望。
緩存了好幾遍的話,現在突然失效了,又沒有持久化,好半天,張小慶才磕磕巴巴的從喉嚨里擠出蚊子般的聲音,說,我們買了個西瓜,吃不完,所以,所以,送過來。
女孩子笑起來,說,西瓜是嗎?我們也買了。說著指了指茶幾,上面確實躺著一只西瓜,兩只西瓜四目相對,女孩西瓜此刻嘲笑了張小慶西瓜,傻了吧,傻了吧,沒做需求分析就開始編碼,傻了吧。張小慶的汗嘩的一聲淌下來。女孩子看出了張小慶的尷尬,那是西瓜進退兩難的尷尬,于是,女孩子說,你們沒冰箱吧,我們有冰箱,要不先放我們這里好了,明天你來拿。張小慶連忙說,好,好。關上門,張小慶聽見隔壁的女孩子們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笑起來,中間聽到有西瓜兩字,張小慶的臉漲紅了。
不管怎么說,對湯姆,張小慶是勝利者,湯姆沒有食言,他請張小慶吃了康師傅紅燒牛肉面,打了兩個雞蛋外加一根雙匯瘦肉精火腿腸。大嚼瘦肉精的時候,湯姆突然問了句為什么沒看到王娓娓過來的話,張小慶沒有在意,說她最近有些忙。
接下來的幾天張小慶都是在首圖度過的,帶上半張大餅和一瓶礦泉水,一待就是一整天,最后一天,他借了《人月神話》這本書,在社區里,某大牛說,沒看過人月還在編程,編個屁啊。大牛的話總是那么精辟,張小慶立刻借了這本書,從管理員手中接過書的時候,他是虔誠的、激動的和小心翼翼的。從圖書館出來到公交車上,張小慶保持了激動的心情,他時不時將書拿出來,把玩一會兒,對自己說,這次總算要會編程了。會編程的美好憧憬一直持續到一個電話的打來,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張小慶猶豫了一下,接了。是宋晨晨,高中同學,在chinaren上看到了張小慶的手機號,通知在北京的同學下周末聚會,地點在玉淵潭公園,那里正在舉辦一年一度的櫻花節。宋晨晨,張小慶想起來,那是個身體很好的女孩子,每年學校運動會,她都會參加,跳高,能得到第一名,第一名是5分,他每年都屁顛屁顛的為她寫廣播稿: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早上,我班宋晨晨同學勇得女子跳高比賽的第一名,我們2班的全體同學都謝謝她、祝賀她。
至于同學聚會,張小慶則沒有好印象。最近的一次同學聚會是高中同學聚會,過年了,最后一個學生寒假,曾經的班長在chinaren發起了聚會,地點在學校。張小慶是沖著李靜去的,那是他的單戀,在那些青青蔥蔥的歲月,單戀和荷爾蒙一起瘋長。高中畢業,像洋娃娃般的李靜考取了西安交大,張小慶卻落榜了,南開沒有考上,最后調劑到一個二類學校,曾經想到過復讀,老師也做過他的工作,但最后還是放棄了,一同放棄的還有想象中的對李靜的表白,根本不是一個層次,拿什么表白呢?于是,張小慶就特別想見見李靜,四年沒有聯系,不知道曾經的洋娃娃現在怎么樣了,不需要說話,看一眼就夠了。但是,張小慶失望了,李靜沒有來,沒有來的還有很多人,成績最好的幾個人都沒有來。
因為沒有李靜,整個聚會對張小慶來說黯然失色。還好,他見到了李健,還有鄭平,97年的時候,他們一同咒罵過戚務生,那是迄今為止最好的一屆國家隊,每個隊員的名字都是那么牛逼閃閃,郝海東、彭偉國、范志毅、區楚良;98年的時候,他們翻*墻出去看過世界杯,他媽的,羅納爾多性能力太弱了,最后一場竟然被蘇珊娜搞陽痿了;99年的時候,他們熬夜看過法蘭克福,法蘭克福主場對慕尼黑1860,楊晨連入兩球,我日,幾個人一晚上都興奮的沒睡著,還有鏗鏘玫瑰,在玫瑰碗,三個男人眼睛哭得跟桃子一樣。上課時,他們將體壇周報用小刀仔細的裁成一塊一塊的,壓在課本低下,偷偷的看,這樣即使老師發現,損失也不會太大。現在,張小慶再次見到他們,他們卻共同表示了對足球的不感興趣,李健說,還沒找到工作呢,鄭平說,找了一份工作,工資才2000塊。這天的焦點屬于王胖子,他口若懸河、他氣勢磅礴、他滔滔不竭,他說,我收了好幾份Offer,最高的年薪8萬。當張小慶們還在以月工資計算收入的時候,人家王胖子已經使用年薪為單位進行運算了。當張小慶們還在以漢語描述工作時,人家王胖子已經與時俱進使用Offer代替了。
王胖子說,在我同學中,這還算少的,我的很多同學都是年薪10萬。雖然說得是同學,但張小慶聽起來,這話和說自己年薪10萬沒有太大區別。張小慶迷失了,他想象中的同學聚會不是這個樣子,同學們聚在一起,什么話題都沒有,談得是錢,是自己會掙到多少錢。其實這并不奇怪,當歲月流逝,曾經的人們漸去漸遠,每個人都處在自己的社會層級上,把這些人們以同學的名義硬拽在一起,除了錢,還會有什么共同話題呢?于是談到錢,自然會有人不免自得,自然會有人不免受傷,同學聚會就變成了炫耀會。張小慶沉默了,他坐在角落里,只看見王胖子厚厚的嘴唇在那里一開一合,無數的唾沫在他口腔里一浪接一浪的往上涌,然后退去,不時有些激動的唾沫星子噴濺到空氣中。張小慶坐看潮起潮落。
王胖子說,但是。
王胖子說,我還是決定讀研。
王胖子說,我的導師是這個行業最牛逼的專家之一,上周剛從美國回來。
張小慶再次聽錯了,他聽成王胖子上周剛從美國回來。王胖子的工資,夠高,王胖子的導師,夠硬,那么王胖子的未來,一定是又高又硬。這樣的聚會,再不要參加,張小慶對自己說。吃過晚飯,張小慶和李健去了網吧,在那里,他們星際了一個通宵,早晨分別時,李健說,早點找到工作,張小慶說,你也一樣。
終于盼到五一長假結束,張小慶是如此的盼望上班,節前給一個牛人發了郵件請教使用Ireport繪制報表的問題,現在應該收到回信了吧,最重要的是又能見到王碧薇了。張小慶說,3號那天我看到你了。
王碧薇說,是嗎,在哪里?
張小慶說,在小白羊,我看到你和一個男的在一起,那是你男朋友嗎?
這個問題使王碧薇沉默了,臉上的笑容消逝了,長長的眼睫毛垂下了,好一會兒,她才下定決心似地說,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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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24 14:35 ronghao 閱讀(19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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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來了,空氣中開始彌漫一種淡淡的清香,那是好聞的沐浴露的味道。每天早上和王碧薇一起上班的時候,張小慶都能聞到這種味道。這個五一被張小慶安
排的滿滿的,一號二號要去周揚那兒,自從搬家后就一直沒有去過了,答應請周揚吃飯的事情也一直拖著,剛好,他們五一就放一號二號兩天假;三號農業展覽館有
個規模巨大的招聘會,要陪余鵬去看看,那天余鵬在公交車上說要回老家,公司因為遲遲沒有業務散伙了,房子租到五月七號,張小慶立刻表達了劇烈的反對,怎么
能這么快就放棄?!余鵬一言不發,張小慶緩和了一下情緒,說,來一趟不容易,至少要試一試吧。張小慶這么說是因為他想起了那個陽光明媚的早上,小余老師懶
懶的躺在床上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睛都沒有睜開,眼角上掛滿了剛剛分泌出的新鮮眼屎。張小慶覺得在來北京這件事情上他是要對余鵬負責的。最后幾天,他要去
首都圖書館辦張借書卡。吃飯時,比爾問了張小慶五一的打算,張小慶說要去西單圖書大廈看幾天書,比爾說,為什么要去西單圖書大廈?
張小慶說,那里書多。
比爾說,可以去首都圖書館,那里近。
張小慶感到一些稍微的吃驚,說,那里對外地人開放嗎?
比爾說,開放。
張小慶還是有些擔心,說,我還沒辦暫住證。
比爾說,身份證就可以。
這真是出乎張小慶的意料,在他印象中,辦張公交月票都是要北京戶口的。每個月的月初幾天,周揚都會拿著他的月票卡去公交車站購買下個月的月票,他是得意的,因為只有北京戶口才可以辦理公交月票,盡管月票卡上是他的照片,但卻不是他的名字。張小慶不無羨慕的說,牛啊。
周揚說,牛屁,所有業務員都有,老板找關系辦的。
張小慶說,幫我也辦一張吧。
周揚說,你還是先把暫住證辦了吧,免得某一天去昌平挖了沙子。
距離周揚說這話突然間就過去了三個月,張小慶說,吃什么,我請客。
周揚說,真的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張小慶說,真的。
周揚說,那前面去?
張小慶說,沒問題,走!
說完這話,兩個人都笑起來。牙廠前面是一家三層的海鮮城,每天晚上夜幕降臨的時候,巨大的霓虹燈亮起來,旁邊,足足也有三層高的巨大基圍蝦緊緊貼在
海鮮城的墻壁上,閃閃發亮,下面,吃客們開始陸續到來,沒有步行的,也沒有騎車的,有的都是自駕和司機,院子里的停車場里很快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小汽車,還
有些由于沒有位置就停在了路邊上,有的標志張小慶認識,比如說奔馳,比如說寶馬,有的標志張小慶不認識,周揚嘲笑了他,那是林肯;有的車牌張小慶認識,比
如說京B、比如說津C,有的車牌張小慶不認識,周揚嘲笑了他,那是軍牌。他們都是衣著光鮮的,漂亮女人那是經常見到的,提著漂亮的手提包,跟在男人后邊
走,橘紅色的燈光打在他們的身上,別樣的神彩。
最后,張小慶和周揚還是在牙廠解決了他們的吃飯問題,周揚說,吃什么不都是吃嗎,請我上網好了。去網吧的路上,張小慶買了兩份和路雪。張小慶注意到沒有看見周燕,那個纖細的女孩子,他問了周揚,你表妹呢?
周揚說,回家了。
張小慶有點意外,說,回家了?不是剛來嗎?
周揚說,你不知道嗎?被她父母接回去了。
張小慶說,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周揚嘆口氣,說,老板看上她了。
事情就是這樣,老板看上周燕了,這個剛剛中專畢業從農村來到這座大城市的年輕女孩,在這里,她是羞澀的,見到誰都會微微低下頭,臉微微的紅;在這
里,她是好奇的,有太多太多和家鄉不一樣的地方,那么多的人們,那么多的車門,那么寬闊的馬路們;在這里,她是樸素的,沒有買衣服,沒有買洗面奶,有時間
的時候,和幾個姐妹一起壓馬路。于是,老板看上她了,他看上了她的羞澀、他看上了她的好奇、他看上了她的樸素,此外,最重要的,他看上了她的纖細,纖細的
眉毛,纖細的臉,一身的纖細。白白胖胖的牙廠老板、來自廣東移民香港的牙廠老板、已經結婚兒子都上高中的牙廠老板,看上周燕了。他帶她去了天安門、故宮和
長城,她帶她去了前面吃了好幾千塊錢一頓的海鮮,她帶她去了商城買了好幾千塊錢的衣服,這一切都讓周燕緊張、心慌和不知所措,她告訴了周揚,周揚立刻給她
父母打了電話。當兩位老實巴交的農民聽到這一切時,他們震驚了,他們的第一反應是,丟人!他們幾乎是剛接到電話就立刻買了火車票,他們的想法很簡單,接回
女兒,不干了。甚至當老板想與他們見個面時,都被他們拒絕了。老板只好告訴周揚,不要結婚,只要答應當他在北京時陪他3年,那么,附近買一套三居室,老家
蓋一座小洋樓,外加30萬。
你和他們說了嗎?張小慶問。
周揚說,說了,為什么不說。后來老板還跟著回去了,買了9999朵玫瑰,單腿下跪,送去周燕家,在家里都轟動了。
張小慶說,結果呢?
周揚說,閉門羹。我舅舅還找了幾個人去打老板。
張小慶有點激動,說,就該這樣,該打!
周揚搖搖頭,說,人家老板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這事,太平常了。
張小慶說,那現在呢?
周揚說,現在老板找了個首師大的大二女生當情人,一個月一萬。
張小慶突然就內心黑暗了一下,很想見見這個月薪一萬元女生。
三號的早上,張小慶和余鵬在農展館見面了,他們顯然是遲到了,早上八點,他們下公交車的時候,車站全部是人,從車站到農展館的路上,人們形成了長長
的隊伍,像在行軍,一對向北,那是進展覽館的,一對向南,那是已經投完簡歷出來的。走到門口,放眼望進去,全部是人,門口的售票窗口已經關閉了,直接改在
入口處交錢進人。
余鵬突然就說,我不去了。
張小慶說,不行!
余鵬說,我就沒有準備簡歷。
張小慶很生氣,語氣有些生硬,說,那我們就去準備!
于是兩個人沒有進農展館,繼續向北走,張小慶在前面走得很快,碰到人就問哪里有打字復印,余鵬在后面不緊不慢的跟著。在一個小胡同里,一個五平方米
的小屋子里,他們找到了復印機,自然,全部是人,因為招聘會的原因,漲價了,復印一份一塊。張小慶重新在計算機上給余鵬敲打了簡歷,很難寫,在工作經歷這
一段,他寫下了,東湖中學,政治老師,一年,寫完了,字數很少,于是,加上被評為優秀老師,想了想,沒有加在北京工作的經歷。寫好了,老板問打印幾份,余
鵬說五份,張小慶說十份,于是打印了十份,張小慶給了錢,兩個人走出來。
展覽館里是人貼人,走完A館和B館,兩個人都覺得累了,在從B館到C館的過道上停下來,張小慶去買了兩瓶水,遞給余鵬,兩個人就坐在過道的石條凳子
上,偶爾喝口水,默默無語。張小慶很理解余鵬現在的處境,兩個人逛了很長時間,那么多的展位,沒有一個地方招政治老師的,好容易有幾個教育培訓機構,投過
去簡歷,不是搖頭就是要求先交培訓費培訓再上崗。
我這種情況,只能干銷售,余鵬說。
張小慶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想起了那個中關村人才市場的春天的早上,道路兩旁的柳樹發出綠芽,路上的人們行色匆匆,沒人注意到自己,自己拿著裝有簡
歷的文件夾,穿著印有無數雙新鮮腳印的黑皮鞋,一個人默默的在路上走,這個世界不是屬于自己的。現在,展覽館里各種樹木都綠了,生氣盎然,花壇里,花們全
部在怒放,旁邊,賣礦泉水的老大媽正在數錢,喜笑顏開,同樣,這是不屬于余鵬的,在此時此地,也是不屬于張小慶的。
張小慶說,我們去C館吧。
余鵬搖搖頭,說,你覺得有意義嗎?
張小慶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走吧。
余鵬恢復了他那一貫滿不在乎的神情,說,走吧,回去。
張小慶說,我覺得你也許可以先參加一些培訓,沒有地方住的話,先和我一起住。張小慶這么說完就后悔了,因為這么說表示他自己也沒有信心了。
余鵬突然笑起來,張小慶的話讓他放松下來,他說,走吧,又不是你找工作,怎么搞得像是我陪你找工作一樣。
張小慶卻認真起來,說,我可以教你編程,你再報個計算機班。
余鵬哈哈大笑,他已經放下了,他說,我可付不起家教費,這事只能說我和北京性格不合,在哪里不是一樣的過,一定要在北京嗎?北京確實掙得多,但我真的需要那么多錢嗎?那真是我想要的嗎?
張小慶卻還是放不下,余鵬說,我們去買個電視吧。
張小慶一直想買個電視,這個愿望在麥迪4月26號113比111絕殺小牛后達到高峰,現在,火箭與小牛打成2比2平,第五場正在進行中。于是,兩個
人出了展覽館,去了旁邊的蘇寧電器,一切顛倒過來,這次是余鵬手插在褲兜里走在前面,張小慶在后面慢慢的跟,余鵬的表情是輕松的,因為他已經做出決定,張
小慶的表情是黯淡的,因為他還想說服余鵬努力一把,但是卻找不到甚至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當已經不愛了,勉強在一起還有什么意義。
電視同樣讓張小慶失望了,最最便宜的21寸也需要一千多塊,這超出他的期望太多,更讓他失望的是,火箭103比106輸給了小牛,比賽結束時,姚明
同樣黯淡的走。如果火箭輸了球,那么,買個電視同樣失去了意義。兩個人一起回了亦莊,在貴園南里下了車,余鵬說晚上要在張小慶這里過夜,但是這次,他也食
言了。有一輛665路經過,余鵬突然就在張小慶手里塞了個東西,然后跳上了665。
余鵬說,慶娃子,再見了,回家見。
張小慶展開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張一百元錢,他就追著那輛665,一邊跑一邊罵,你他媽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余鵬雙手插在口袋里,站在窗口,看著下邊的張小慶,他本來是想請張小慶吃頓飯的,一直以來,都是張小慶請自己吃飯,這讓他過意不去,但是最后他又改變主意了,他對自己說,再見,北京!
665越走越遠,張小慶停下腳步,心里滿是難過,不僅僅為余鵬,更是為自己,現在是余鵬,未來,會不會輪到自己。這么想著,一個人慢慢往回挪動的步
子就變得沉重起來。突然間,他看見王碧薇了,在小白羊超市的門口,王碧薇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一會兒,一個男人走出來,手里提著一大袋
東西,男人走到王碧薇的身邊,說了些什么,王碧薇突然笑起來,然后,兩個人一起往這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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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17 15:51 ronghao 閱讀(16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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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公司團體票,家住河北,早上5點就起床出發,這意味著我對這次QCon有著很高的期望。其實在公司時,團隊一幫人就為第一天的票而爭個不停,最后,我說,我住河北,于是,獲勝,上午,同事南方,下午。
早上是三場專題演講,分別是Facebook的《支撐Facebook消息處理的HBase存儲系統》,Oracle的《Java EE 7平臺:走進云計算》以及《在實踐中實現企業的敏捷性》,最為期待的無疑是在中國并不存在的Facebook。
上臺的Facebook是個年輕的小伙子,典型的悶騷性程序員,坐第三排,竟能看見他幾次臉紅的笑,沒能引起共鳴,一個人自己笑。PPT做得不是很好,很多文字,費勁的去看,卻因為近視而始終看不完。其實個人最為關心的是為什么選擇HBase,它解決了什么問題,以及從Mysql切換到HBase后的相關對比數據,很顯然,我失望了,除了最開始提到每月處理11TB聊天消息和14TB郵件以外,再沒有看到任何數據,我現在越來越迷戀數據,當你說什么東西好的時候,對不起,請拿數據說話,不要用主觀感受,不要拿什么大大提高了效率,客戶很高興之類糊弄人。介紹了Facebook的技術棧、HBase的優點以及Facebook對其的擴展,都是一帶而過,沒有深入;提到了對系統運行的有效監控,這也是我非常感興趣的點,同樣是一帶而過;提到了Facebook采用新技術時最優先考慮的是快速上線與最小風險,有些感觸,寫程序一定要避免開發人員鍍金與需求鍍金;提到了與開源社區的有效互動。
總體感覺就是,太泛了,沒有一個點能夠深入,很不給力。團隊內部要求做個分享,我想,我會說,很簡單,打開瀏覽器,輸入google,回車,再輸入關鍵字Facebook加HBase,回車,好了,就是這些。
第二場是Oracle的《Java EE 7平臺:走進云計算》,開始之前,周圍的人都在說接下來是廣告時間。還好,不是廣告,但是,同樣,打開瀏覽器,輸入google,回車,再輸入關鍵字Java EE 7,回車,好吧,也就是這些。關鍵詞:容器、PAAS、資源與狀態管理、更好的隔離性、對緩存的標準API、管理和監控、打包、版本、模塊化以及各種規范。演講的老先生讓我想起了大學時的計算機老師,不管樓下風吹雨打,我自屹立巋然不動。
我想,是不是這種綜合性大會決定了每個話題都不能深入?
第三場給了我驚喜,如果是在兩年前。嘉賓顯然比前兩位有更多的演講經驗和技巧,PPT很干凈、甚至還有視頻,能夠開些玩笑。但是,實質的東西太少,核心就是需要知道Why。我想,這個在TW已經是反復強調的原則,做任何事情都要想清楚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么做解決了什么問題,而不是直接拿一些所謂最佳實踐去套,不存在最佳實踐,只存在適合本項目的有效實踐。我們的目標不是實施敏捷,而是對項目進行實實在在的改進,所謂敏捷,不過是個bizword,很多實踐早已存在多年,現在突然全被稱為了敏捷實踐。說到這里,不得不再提自己對所謂Scrum認證的惡感來。
哎呀,真平淡啊,沒有太多收獲。但是明顯感到INFOQ的組織水平提升很快,最突出的是大會茶歇時開始播放廣告了,記得09的時候,還是無聊的播放維多利亞的秘密呢,當時就很詫異,這么好的廣告時間竟然被浪費了。另外,大會人員也比前幾屆多了。但是這些人都是些什么來歷呢,中午吃飯的時候,明顯感到一些人是通過公司來打醬油的,不管怎樣,有線的贊助商多了,交費參會的人多了,對QCon都是好事。
我在想,QCon是否能夠在會前就將PPT開放出來呢,這樣,不用去賭運氣,南方應該就比我的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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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10 13:29 ronghao 閱讀(21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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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慶感到有點點意外,說,是嗎?
王碧薇說,你猜猜是誰?
張小慶想了想,說,猜不到。
王碧薇說,再想想,你最近都碰到過哪些女孩子。
張小慶說,真不知道。
王碧薇放棄了,說,真沒勁,是羅悅。
聽到這個名字,張小慶想了好一陣,這才從眼前浮現出一個胖乎乎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來,她是和張麗合租房子的女孩,黃色的頭發,燙過,上周末搬家時見過。
張小慶笑了笑,說,真的假的?
王碧薇說,當然是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是海蒂讓我告訴你的。怎么樣,是不是有點小興奮?
張小慶說,沒有,我不想去。
王碧薇說,哎呀,你這個人真是的,人家女孩子約你,你還不接受,哪有你這樣的?
張小慶說,真不想去。
王碧薇說,可是我答應過海蒂的,你會去的。
王碧薇抓住了張小慶的軟肋,張小慶猶豫了,說,這個。
王碧薇看出張小慶即將到來的妥協,她迅速換為了肯定句,說,那好,我告訴海蒂了!
于是,張小慶就沒有選擇了。星期五下班的時候,他給羅悅發了短信,約她周六一起去朝陽公園,他很快就收到了女孩的回信:好的!
星期六的早上,天氣很好,太陽甚至好得有點晃眼睛,張小慶在貴園南里的公交車站旁等羅悅,他們約好9點見面。9點過5分,女孩子出現了,她顯然打扮過了,臉蛋紅撲撲的,眼睫毛黑黑的翹起,嘴唇打上了薄薄的一層唇彩,手上提著一只大大的包。
張小慶說,早。
女孩子說,早!
打過招呼,張小慶問女孩子吃沒吃早飯,女孩回答說沒有,于是,他們一起去了車站對面的小白羊超市,在那里,張小慶給女孩買了一袋牛奶和一袋蘇打餅干,另外,還買了兩瓶水。他們一起坐上了927路,車上的人不多,兩個人在后排找個靠窗的座位坐下。張小慶顯得有些拘束,他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始,反倒是女孩顯得很大方,問些張小慶之前的學校,哪里人,現在的工作。在小紅門,他們下了車,要去倒625路,這次,等車的人很多,車來了,沒有排隊,一起往上擠,張小慶在前面,女孩在后面跟著,沒有座位,兩個人在擁擠的過道里站著,隨著汽車的啟動加速減速剎車而有規律的搖擺。05年的四環,還沒有多少車,625行駛的很快,車窗外,吐出新芽的樹木們像一幀幀的彩色電影膠片向后滑動,張小慶抓住頭頂上的扶桿,女孩抓住車座背后的扶手,車廂里很嘈雜,這讓張小慶舒出一口氣,不用刻意找些話題,可以什么都不說,說了也聽不清,靜下來,專心看窗外的電影膠片。
下車的時候,張小慶又看見了他曾面試過的那家公司,那幢獨立的三層小樓依舊漂亮的立在那里,沒有說話。張小慶想,如果當初這家公司錄用了自己,那會是一種怎樣的情形。也許自己此刻正窩在地下室里看書,也許自己此刻正在公司加班,也許自己此刻寫代碼有些累了,正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戶向朝陽公園張望。誰知道呢,生活就是這樣,充滿未知,因為未知,再加上希望,生活就變得朝氣蓬勃起來。
張小慶去售票處買了票,兩個人就進入了公園。朝陽公園真大,因為春天,格外美麗,所有的小草都綠了,旁邊,小草告訴你:正在成長,請勿打擾。兩個人一起去坐了升降天梯,在最高處,張小慶看見了整座城市;兩個人一起去坐了過山車,張小慶是第一次坐,有那么一瞬間,他感到自己的心臟像要跳出來;兩個人一起經過了一塊足球場,里面,一個男孩子剛進了一粒漂亮的遠射,咆哮,和他的伙伴們熱烈擁抱在一起,讓張小慶想起了巴蒂斯圖塔;最后,兩個人沿著河岸慢慢的走。
依舊是女孩先問問題,接下去是張小慶回答,最后,女孩再介紹自己。一問一答中,張小慶知道女孩是東北人,也是去年畢業,現在在一家外貿公司里當總經理秘書,一個月2000塊錢。女孩也問了張小慶的工作和將來的打算,張小慶回答說要好好做技術,將來去IBM和微軟。女孩還問了張小慶是否喜歡看書和看電影,張小慶回答說很喜歡,最喜歡的是余華和活著。問答中,女孩沒有提到房子。05年的時候,所有的年輕人都不認為房子會是個問題,如果在工作的城市連房子都買不起,那,還混個屁!這是張小慶當時的想法,他不會知道,僅僅一年過后,所有女孩子們約會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房子,而房子,將成為未結婚的男人人生中一個最大的問題。最后,話題轉移到了喝酒上。
女孩說,你們那邊喝酒嗎?
張小慶說,喝。
女孩說,我爸爸特別喜歡喝酒,每年他都會自己買些葡萄,自己釀葡萄酒,兩大桶,酸酸的甜甜的,非常好喝。每次回家我都會喝好多。你們那邊都喝什么酒?
張小慶說,我們那邊喝米酒,自己買酒曲就能做,非常好喝。
女孩說,我爸爸也喜歡喝白酒,每天吃飯都要喝一點。我有時候也偷喝一點,哈哈。對了,你喝酒嗎?
張小慶說,我不喝。
女孩說,噢。
從公園出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兩個人去了公園對面的肯德基,人很多,排了好一會隊,很奇怪,真正吃到嘴里,張小慶感到比想象中的差去很遠,甚至比電視里都差去很遠。當你向往一個東西的時候,你會把它想象的過于美好,而當你得到它的時候,你卻習以為常,認為不過如此,直到你失去。
兩個人最后在貴園南里公交車站分了手,女孩說,謝謝你今天陪我去朝陽公園,再見。張小慶說,再見。
真的就再見了。星期一的早上,張小慶感到了王碧薇眼神的異樣。王碧薇說,邁克,周六的約會怎么樣?張小慶說,挺好的。接著,張小慶就看到了王碧薇的異樣,那是種想笑又竭力憋住的異樣。中午吃飯的時候,王碧薇和張麗坐在一起,她們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一邊說一邊向張小慶這邊看,看完了還神秘的笑,張小慶隱約感覺到了什么。下班的時候,他叫住了王碧薇,問是不是羅悅說了些什么,王碧薇說沒有,但張小慶堅持問,最后,王碧薇告訴他,你是不是忘記幫女孩子拿包了?
張小慶想起來,那個早上,女孩提了一只碩大的包,他甚至覺得個子不高的女孩和那只包搭配在一起有一點點的比例失調。女孩提著那只碩大的包和他一起擠了公交車,在搖擺的公交車上,她一只手緊緊抓住車座背后的扶手,一只手緊緊抓住她的包,想到這里,張小慶的臉紅了;女孩提著那只碩大的包和他一起坐了升降天梯,天梯上升的時候,她一只手緊緊抓住天梯的扶手,一只手緊緊抓住她的包,想到這里,張小慶的脖子也跟著紅了;女孩提著那只碩大的包和他一起坐了過山車,過山車下落的時候,她一只手緊緊抓住過山車的扶手,一只手緊緊抓住她的包,想到這里,汗從張小慶的臉上滲出來;女孩提著那只碩大的包和他一起經過了足球場,進球的時候,她的高跟鞋正在路上絆了一下,她下意識緊緊的抓住了她的包,想到這里,張小慶大汗淋漓;甚至,在肯德基吃飯的時候,女孩也緊緊抓住她的包和她一起進了并不碩大的廁所,想到這里,張小慶啊了一聲昏厥過去。
王碧薇說的非常委婉,但張小慶顯然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他想找點水喝,同時,他想告訴王碧薇,不是忘記,是根本都沒有意識到,他也曾經猶豫了一下,但是,他想,包里可能有女孩非常私人的東西,也許并不方便。王碧薇感覺到了張小慶的創傷,她決定幫助他,于是,她說,其實也不是這個,主要還是你不會喝酒。這個理由讓張小慶多少感覺好過了點。王碧薇還不放心,說,要不要我陪你走走?張小慶說,不用了,謝謝,我想回家。
受到打擊的張小慶、忘記拿包的張小慶、大汗淋漓的張小慶,沒有回家,他去了網吧,在那里,他在論壇發了貼,但是,很快,他受到了程序員們的打擊,他被定了性,根本就不懂得關心人。這個定性讓整個事情有了向人性挖掘的可喜變化,人類真偉大,人性真簡單,因為定性是如此的容易,就像打個標簽,綠色、環保、低碳、吐把口水就可以。
關鍵時候,是王娓娓和余鵬拯救了他。聽完張小慶的敘述,王娓娓哈哈大笑,說,就這么大點事啊!
張小慶說,是不是件大事,但是,這說明我根本就不懂得關心人。
余鵬說,狗屁邏輯!
王娓娓說,剛開始都是這樣的,沒有誰天生就知道如何關心女孩子的。當然,這是最基本的,要幫女孩子拿包,要隨身帶著面巾紙。下次就知道啦。
余鵬說,我他媽最煩的就是為人定性的,作業沒寫完就是不愛學習的,批評就是反對的,買日本貨就是不愛國的,上訪就是精神病的。
張小慶說,可是,我覺得他們說的也有一些道理。
余鵬說,我靠,你自己也信了,真扯淡。你還真拿別人的話來解釋自己?!
王娓娓說,你對那個女孩子有感覺嗎?
張小慶說,沒有。
王娓娓說,那為什么約會?
這個問題讓張小慶很難回答,他總不能說是因為王碧薇答應別人而自己又不好拒絕王碧薇吧。張小慶說,這個很難回答。
王娓娓說,其實沒有感覺就好,你也沒有失去什么,就當是一次學習吧。
說這話的時候,三個人正坐在王娓娓租的屋子里吃飯。王娓娓自己做了飯,西紅柿炒雞蛋、可樂雞翅、胡蘿卜瘦肉和清炒綠豆芽,張小慶和余鵬打了下手,本來是胡蘿卜炒肉絲的,張小慶將肉絲切得和心情一樣厚重,結果就變成了胡蘿卜燉肉塊。
吃完飯,三個人一起去了安貞華聯,旁邊的,服裝市場。整個市場被無數五六平方的小鋪子分隔開來,在這里,你總是可以看到當下最流行的款式。王娓娓告訴張小慶至少要對半砍價,夏天要來了,張小慶看中了一套耐克的短袖短褲,老板要價50,張小慶說,25。
老板說,同樣的衣服,你去華聯看看,至少要200。
張小慶說,可人家是真的,而你是山寨的。
老板說,兄弟,其實質量差不太多,不要迷戀哥,40。
張小慶還想劃價,他努力找出個線頭,說,看,這有個線頭。
張小慶話音還沒來得及落下,老板已經轉身抽出剪刀咔嚓將線頭剪去了,速度之快讓張小慶甚至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出刀的。老板說,好了,沒了,30。
于是30成交,王娓娓買了條裙子,余鵬打了醬油。張小慶和余鵬向東,王娓娓向西,張小慶和余鵬向東坐了957,王娓娓向西坐了957。其實張小慶他們還可以坐300,但是300太恐怖。汽車開到成壽寺,余鵬突然說,我要回家了。
張小慶沒有聽清,說,什么?
余鵬說,我要回老家了。說這話的時候,他一只手搭在公交車扶桿上,一只手插在褲兜里,非常平靜,依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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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10 13:27 ronghao 閱讀(15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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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張小慶說,蘇珊!
王碧薇看見張小慶了,她好看的毛毛眼笑起來,說,你搬家了嗎?
張小慶說,是啊,剛搬過來,好巧啊。
王碧薇說,哈哈,太好了,有晚飯吃了!
于是,下班的時候,張小慶、王碧薇和張麗再次去了貴園北里旁邊的那家餐館里,張小慶請客。王碧薇點了地三鮮,張小慶點了魚香肉絲,張麗點了清炒空心菜。吃飯的時候,王碧薇說,邁克,這個周六海蒂要搬家,你也過來幫忙吧。這話讓張小慶沒有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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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04 17:38 ronghao 閱讀(14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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