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技術
“其實Sun并不像人們所說的面臨這么嚴峻的形勢,”神州數碼Sun業務負責人說,“Sun目前在保證原有的優勢領域不下滑,有計劃地開展軟件業務,而且它一直有較為充足的資金流,如果不是華爾街的話,Sun也沒有那么大的壓力。”
而細數Sun的產品線,“Sun服務器擁有較高的性價比與優秀和穩定的技術,這是很多公司不可比的。”曹開彬也表示。
Sun長期給人的印象是一個受人尊敬的“技術公司”形象,而非一個咄咄逼人的以市場為導向的公司。
“Sun的老板說的最多的永遠是技術,而其他公司老板說的多的可能是市場策略。”Sun的一位員工說。在技術上,Sun確實是堅持著自己的道路,而也就是這種堅持,造就了Sun當年的輝煌,也造成了現在的低谷。
1995年,成立不過13年的Sun ,在幾乎所有競爭對手都在開發運行新版本Windows操作系統的服務器的時候,在麥克尼利的堅持下,投入大量資金到Sun自己的操作系統Solaris上,不顧華爾街“應該認清形勢”的勸告,堅定不移地拒絕與微軟和英特爾合作。和蘋果公司一樣,Sun以自己的芯片和操作系統,贏得了回報。由于運行速度、可靠性和安全性都勝出一籌,這個堅持技術的公司在上個世紀90年代末贏得了爆炸式的增長,也創造了當年“太陽不落”的神話。
然而,峰回路轉,2000年網絡泡沫的破滅,也掩蓋了“太陽”的光芒。這次,還是由于對技術的堅持,Sun不肯轉向低端服務器。麥克尼利嚴重低估了市場衰退的程度以及客戶對低端服務器的需求,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行業會迅速恢復。由此,將Sun帶入了一個“太陽西沉”的故事。
2000財年,Sun的營業利潤達到23.93億美元,而2001財年就銳減至13.11億美元,2002財年轉為虧損,2003財年虧損擴大到27.24億美元。股價的下跌更是嚴重:從64美元狂跌到4美元以下。從2002年到現在,Sun早已遠離了當年的輝煌。
細數原因,Sun的銳減其實是來自于“泡沫破滅”的部分。縱使其傳統優勢領域沒有下滑,但由于泡沫破滅帶來的損失,還是使得Sun面臨著華爾街巨大的壓力。此時,再次和蘋果一樣,選擇技術還是市場,成為了麥克尼利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2004年,Solaris10的推出,也許標志著Sun的新時代的開始。Sun前后共投入了5億美元,花了4年時間推出的Solaris 10不僅能在Sun的服務器上運行,而且能在競爭對手的服務器上運行。隨后,Sun向X86做出了讓步,和AMD合作,推出了低端的Unix服務器產品。2002年底,Sun和微軟兩個巨頭和解,微軟以支付19.5億美元解決了其違反Java語言許可的訴訟,兩家還宣布將在10年內推出能夠相互兼容的產品。這次,Sun選擇的是市場。人們開始發現,Sun變了。
然而,華爾街對于Sun的轉身速度還不是很滿意。一位分析師說:“Sun自視為未來技術的創造者,但他們卻不知如何才能盈利。”在一些內部員工看來,Sun是一家失衡的公司:工程人才濟濟,但缺乏優秀管理人才;研發投入很大,而對營銷的重視不夠。去年從Sun公司辭職的一位經理指出,自從成立以來,Sun的公司個性就一直是“重想像、輕執行”、“說得多做得少”。
“相對于IBM和惠普,Sun在渠道上的壓力一向比較小,”Sun中國的一位代理商說,而且,在IBM和惠普都在改進渠道和拓展市場的時候,Sun的做法還顯得溫和了些。“我們正在改變我們的文化,開始向市場轉型,對渠道的改造也會隨后進行,但應該是以一種‘慢工出細活’的方式進行。”Sun內部人士說。
這種“溫和”的態度顯然還不足以在人們心中樹立對其轉型的信息。“IBM會以低價殺入惠普擅長的電信領域,惠普也同樣會用低價殺入IBM擅長的金融領域,但Sun不會。”上面那位代理商說。
背負著“技術學究”盛名的Sun,也許在短時間內還不能適應那瞬間風起云涌的市場變化。但時間不等人。
“如果Sun還不能做出有效的改革,做出漂亮的報表,兩三季度后,它將不得不選擇出售的道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Sun高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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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Stanford University Network(斯坦福校園網),從名字也許就可以看出,這個公司是背負著很多人的夢想成立的。而麥克尼利,這個執掌了Sun 22年的人,也在通過Sun堅持著他的夢想。
且不論Sun的堅持為它本身帶來了多少商業上的利益,也許,更多的是帶給業界的思考。
1984年,Sun開發的NFS技術,使得電腦能夠通過網絡獲取其他機器上的文件,其大力推崇的“超文本傳輸協議”(http)現在已經無處不在,為今天的網絡信息共享創建了一個標準。20世紀90年代后期,Java技術更使得進入各種不同品牌的電腦硬件創建內容成為了可能。業界的很多企業利用Java“發了財”。
這些,都是Sun堅持夢想所帶來的。但是現實情況是:持續的虧損、硬件市場的下滑、軟件難掙錢,還有股東、華爾街的壓力……
當夢想遭遇現實后,Sun怎么辦?
很多人都認為,Sun和蘋果是類似的公司,因為都保持著高傲的姿態,專注自己的技術,封閉的架構、高性能的系統,一切都追求完美。然而,他們也都面臨同樣的問題,在追求夢想和面臨現實之間,應該怎么取舍,怎么保持平衡?
最終,蘋果采用了英特爾的架構,還推出了可以在Mac OS系統上跑Windows的軟件;而Sun,采用了AMD的芯片,Solaris也可以跨平臺。
所以,當夢想遭遇現實的時候,夢想只有向現實低頭,作為追求利潤最大化的企業,這是無法逃避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