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ktv路上的時候,周揚接到了張雨的電話。
張雨說,我聽說那邊誘惑挺多的。張雨是個聰明的姑娘,她知道什么時候適可而止,剩下的話她需要周揚來接上。
周揚說,我知道。
自從上次周揚找何林要求學做牙齒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何林要他去東莞學,而且一去就是一年。何林說是那邊缺人,但周揚清楚,他這是報復,報復自己臨出門時說張雨是自己的女朋友。其實也沒什么,對周揚這種人來說,哪里不都是一樣,他們就是大海里眾多微生物里的一種,哪里有錢,像光亮一樣,他們就會湊上去。張雨每個星期都會給他打電話,問他這邊的情況,問他吃的可好,過的可好。其實周揚明白,每次張雨都要仔細問他在這邊每天過的情況,這才是重點,她對他并不放心。對于張雨,周揚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盡管自己表現的不冷不熱,但一旦有個星期這位老鄉沒給自己打電話,自己就會覺得心里少了點什么,但是,他又告訴自己,不能要一個太聰明太有主見的姑娘,這讓他想起自己的母親李秀。
過來東莞才知道,傳說中的小江南確實不假,同時這里也有著大量的工廠,伴隨著工廠的是無數和自己一樣的年輕人。做牙齒并不簡單,包括了烤瓷牙和烤瓷冠橋,烤瓷牙要簡單一些但也包括了四種不同的瓷牙類型,烤瓷冠橋則操作過程更為復雜,需要更高的技術。何林讓周揚學習的是烤瓷牙中的一種,只有跟隨他干了很多年的人才可以學習做烤瓷冠橋,并且只有一個大師傅才精通整個制作流程,剩下的工人也只是了解其中某個環節的制作工藝,阿信就是這邊的大師傅。周揚開始有事沒事的和阿信搭話,他很快發現,阿信有找姑娘的愛好,盡管已經有兩個小孩,大的已經上小學,但他卻樂此不疲。一起出去喝酒吃飯自然是經常的了,自然是用不著阿信買單的了,但是周揚知道,這還不夠,盡管熟識了,但一旦開始工作,阿信不允許任何人在他身旁。直到一天晚上,阿信突然給周揚打了電話讓他一個人帶點錢去接他,原來這邊新開了一家洗浴城,阿信去結賬時卻發現價格比其他的地方要高出不少,他的錢不夠了。付完錢去接阿信回來的時候,周揚突然感到很好笑,這個平時很威武的小個中年男人此刻萎縮在沙發里,頭發雜亂,后邊站著一個高大的黑衣保安,像一只老鷹把阿信籠罩在沙發上,看到周揚,他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媽的,什么破地方,水平一般價格還貴,阿信悻悻的說。周揚知道阿信結賬時和洗浴城吵了起來。
末了,阿信突然說,千萬不要和其他人說。
周揚說,我知道。
最后的障礙消失了,周揚開始有意進入阿信的操作間,每次都會聊些關于女人的話題。阿信剛開始還是警惕的,他會停下手中的活。周揚說,要是我聊天就把你的技術學會了,那這活也就沒什么技術含量了。阿信就笑了,得意洋洋,說,我學了好幾年呢。
和周揚的猶豫相比,張小慶則是戀愛了。六月的一天,高中同學高晨晨突然給他打了電話,說是在校友錄上看到了他的聯系方式,在北京有幾個同學,大家要聚一聚。聚會地點在玉淵潭公園,五個人,三男兩女,見面了。他們一起回憶起曾經的高中歲月,每個人都興奮、大笑、激動起來。不時有人大聲的說著,對對,沒錯,就是那樣,哈哈。很快,他們說到了現在的工作,高晨晨在國家電網工作,正式帶編制的員工,轉了北京戶口。張小慶說自己是程序員,現在在開發一個中間件。說這話的時候他很自豪,用的都是新技術,他強調說。高晨晨住在清河,張小慶在西三旗,兩個人于是一起回家。在公交車上的時候,高晨晨突然說,張小慶,你談朋友了沒有?
張小慶說,沒有。
高晨晨說,我給你介紹一個怎么樣,我最好的朋友。
張小慶說,這。他猶豫了,他想起了自己的身體。
高晨晨看出了張小慶的猶豫,她說,先見個面,認識一下也沒壞處。
處于愛情幸福中的女人就這樣,她們特別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給別人介紹對象。高晨晨的男朋友在中石油。
于是,在香山,張小慶、高晨晨和王曉麗三個人見面了。老實說,王曉麗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大臉盤,個子不高,也不怎么說話,在這邊做裝修設計的工作,王曉麗和高晨晨在同一個村子里長大。張小慶有些稍稍的失望,但是,想到自己的身體,他突然就釋然了,就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兩個人互留了手機號,然后每天晚上會發發短信,聊聊今天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王曉麗教張小慶做一些簡單的菜,很平淡,似乎不會再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一天晚上,張小慶突然給王曉麗發了短信說自己身體有些問題。王曉麗說什么問題。張小慶說了實情,當前晚上王曉麗沒再回消息,第二天卻突然打了電話,說我查了電腦,不是惡性病,沒有問題,要注意休息。張小慶突然就被感動了,在他二十幾年的生命中重來沒有一個女孩子出現,也不是沒有機會,但一想到自己的身體,他就自卑了。這一刻,愛情突然就從他身上噴發了,他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我是愛她的,是的,我是愛她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想對她說,做我女朋友吧。
【下一章7月30號發布】
附注:對不起,這是我寫的最短的一章,其實是沒有寫完,原因很簡單,寫不下去了,這兩天實在是太憤怒了,前所未有的憤怒。